刘家村,位于章丘市黄河乡东北部,黄河从村子北侧流过,滋润着这个不大但却古老的村落。初冬的午后,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,温暖的阳光洒在路边老人的脸上,整个村子安静而祥和。对于这一切,刘光田无从得见,这个34岁的汉子被锁在铁笼里失去了自由。在刘家村,说起刘光田的名字,不少村民会感到陌生,但提起“锁在铁笼里的那个人”,则妇孺皆知。
住在铁笼里已有8个多月
刘家村只有一条宽仅3米的柏油路与外界相通,村民们已经习惯了世世代代在这片土地上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记者10日来到刘家村时,正值午后,刘光田的母亲曲连阁刚为儿子做好了午饭,整整一碗金黄的地瓜粥。
曲连阁端着地瓜粥来到刘光田屋里,招呼刘光田吃饭,但铁笼里的刘光田这天似乎并没有胃口。“吃点吧!”曲连阁朝铁笼里喊。刘光田没有理她。曲连阁悄悄将碗筷放在铁笼外,无奈地说,“他可能现在不饿”。
今年农历正月十四,刘光田被母亲和其他亲属一起锁进铁笼里,距今已有8个多月。这段日子里,曲连阁一日三次为儿子送饭,从未间断。
刘光田的堂哥刘东田说,婶子曲连阁今年71岁了,刘光田今年也已34岁。自从2003年1月刘光田的父亲去世后,母子俩一直在一起生活。
被关笼中是因经常无故打人
刘光田精神有问题,曲连阁、刘东田以及邻居们都这么说。
刘东田说,之所以将刘光田关进铁笼子里,是因为他经常打人,“不论是大人小孩,见人就打”。在被打的人中,曲连阁挨打最频繁。
一位邻居说,有一次曲连阁在外面玩,刘光田一句话不说,拖着她就往家走,一直拖到家门口,然后动手就打。曲连阁也说,儿子经常打她,而且没有原因。
对于儿子的暴行,曲连阁说,“我不恨他,我自己养的,我不恨,他有病,我不能恨”。
记者问曲连阁哭过吗?老人的话令人心酸,“我不哭了,眼都哭瞎了”。
村民们说,最近几年,刘光田的精神问题愈发严重。刘东田也曾被刘光田打过。他说,将刘光田锁进铁笼子纯属无奈之举,“如果他打死人怎么办?他打我不要紧,可万一他打死我,以后谁带他治病去?”
两次跑了出来又自己钻了进去
这是一个长宽各2米多、高1米左右的大铁笼,足够刘光田1米80的大个子躺下来睡觉。记者到来时,刘光田正在铁笼里坐着,脚踝处拴着粗粗的铁链,眼睛盯着屋外出神。房门大开着,曲连阁说趁着阳光好,让刘光田晒晒太阳。
这是一个令人感到压抑的大铁笼,成人大拇指粗的铁棍纵横交错着,供刘光田进出的笼子门被一条大铁链和两把铜锁紧紧锁住。刘东田说,刘光田被锁入铁笼后依旧“不安稳”,曾经两次将两根铁棍掰弯后跑了出来,但没等众人将他再次关进笼子,刘光田竟熟练地钻回了笼子。或许,他已把这个冰冷的地方当成了庇护所。
乡亲们说这个人以前挺不错
刘光田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。姐姐早已嫁作人妇,二哥因为家贫做了上门女婿,只有大哥刘敏田还居住在刘家村,但他常年在济南打工,家里只剩下了刘光田和他的老母亲。
在村民们眼里,没有发病前的刘光田是个不错的青年。他经常帮助邻居干活,初中毕业后外出打工,在一家煤矿下井挖煤,凭着自己勤劳肯干盖起了5间大瓦房,也就是现在母子俩的住所。
但是从煤矿上回家后,刘光田的行为出现了异常。刘东田记得,刘光田回来后将自己的眉毛剔除了,还不停说胡话,那时大约是在1995年。
曲连阁的大儿媳牛红菊说,自己嫁到刘家村已经18年了,她刚嫁过来时,刘光田并没有什么异常,但后来逐渐出现说胡话、不出门、打人等怪异情况。
刘光田到底何时出现精神异常已经无从考证,但从其亲属的描述看,大约在1995年到2001年之间。 (生活日报 高明兴)